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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城油茶

恭城的第一印象充满诡秘。因为白天走错了路,跑进了瑶山里,好奇的瑶民,收割的梯田,半山的黑瓦白墙房子,“刀山”般的尖石斜坡,曲折颠簸似是而非的山路,猎奇的欢呼很快就被渐暗的天色压制下去。在颠簸不堪的黑暗丛围中突出,进到恭城县城时,已是筋疲力尽。草草地吃了晚饭,回住处的路上,不时有些小摊,暗暗的灯光,妇人就着火炉捶打着什么,有节奏地喃喃地。强烈的陌生感和不安,最后还是给浓浓的睡意覆盖了。

当太阳撕开了夜幕,恭城也展现了令人放心的其貌不扬,这个广西的瑶族自治县,一如中国广大的县城一样与时俱进。早饭时,方知前夜妇人捣弄的便是恭城的油茶,其所为,即“打油茶”是也。

恭城的油茶,烧热茶锅,放炒米,加猪油,将浸泡好的茶叶和蒜米、花生、姜放入锅内,用木制的锤边捶边炒。待香味浓酽、茶锅冒青烟时,冲入沸水。而后稍煮加盐,滤渣取汁。“油茶”即成。喝时桌面摆有多样的炒花生、爆米花、炒黄豆、油果和葱花,可倒进茶里同喝。邻桌的本地青年,大把地往茶里放花生米和爆米花,喝茶倒是其次了。这样的油茶,味浓茶香,尤以姜味更突出,无怪乎其一功效为驱寒治感冒,但那份肥腻丰足未必是城里人可消受得了的。

当地人喝油茶,无分季节早晚,奉喝油茶,必备诸多小吃,比如说“粑粑”,萝卜粑、南瓜粑、芋头粑、粽粑等,分外的黏口弹牙。至于白水煮的栗子和番薯,因其清淡和原味,更合我多点。

可以想象,恭城的湿冻天气里,一家围坐火塘,打油茶,喝油茶,那种浓酽的天伦之乐,真是无与伦比呢。